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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深夜谈话

第四十一章 深夜谈话

天很晴朗,没有遮盖夜空的云,躺在河畔长满青草的斜坡上,满天的繁星都能映入眼帘。

离开茶木园后,亚伦和我并没有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去往学院东部的那个烧烤摊,而是来到了这里。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,总之是学院西侧的一个看起来很少有人会来的地方。

沾着几滴鲜血的银灰色的妖刀插在松软的草地上,一片湮灭所有魔法的领域以妖刀为中心扩展开来,将我和亚伦笼罩在内。

这几滴血当然是我的了,至于妖刀的颜色,早在一段时间之前,这妖刀的颜色就正式从蓝银色蜕变成了银灰色,大概是吞噬了白龙鲜血的缘故。

我仰躺在草地上,嘴里叼着一根草茎,双手垫在脑袋下面,翘着腿望着星空。

亚伦坐在另一侧,有些出神地看着河面。

「我说,格林。」

「唔?」

「神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?」

「神?你怎么想到要问我这个。而且……神这种事物连存不存在都是未知的吧。」

「未知么……」

他沉默了一会儿,望着河面思考着什么。

「你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称呼你的么?格林。」

「他们?我?」

「那是站在这个国度魔法领域最巅峰的家伙们,格林,单论战斗力或许他们比不上萝维诺殿下,但是在关于魔法的知识和研究方面,那群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,似乎怎么也不会老死的老不死们所掌握的可是太多了。」

他的眼睛转了过来,看向我。

「就是这样一群家伙,格林,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称呼你的么?」

「怎么?」

我依旧望着星空。

大概是萝维诺拿走的那一小瓶作为「证据」以撇清我和黑龙的关系的血液的缘故吧。看来它最后传到了王宫里呢。

亚伦吸了口气,说出了几个词。

「恶魔、魔鬼、神之子,等等。」

「这么夸张么?」

我耸了耸鼻子,应和了一句。

毕竟连我自己都这么怀疑过,也就没什么太多的惊讶了。完全无法谦虚,连白龙这种传说级生物的攻击都能轻易反噬的力量……恐怕只能是「神」的力量了吧。

「原因是你的血液——你知道的吧,萝维诺殿下带来的那一瓶。

那群家伙用上了所有办法——任何他们可以倒腾出来的魔法,甚至是纯粹的SS级魔法物质他们都通过不知什么样的方法弄出来了一丝——魔法等级的提升并不是单纯地压缩、提纯就能坐到了,这点你是知道的吧,但它们就是倒腾出来了。

然而就是这样几乎不可能存在的SS级魔法物质,在触碰到你的血液的刹那,完全和其他魔法没有两样,直截了当地消失了,仿佛从来没出现过。」

「……唔,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」

我敷衍地嘀咕了一句。区区SS级魔法物质,我可是连类似「命运」的东西都见过并对抗过的。

说起来,那只独角兽——不对,那只梦魇,好像在那次交锋后再没听说过它的消息了。

「所以这次我是来提醒你的,要小心了。」

「小心?」

「虽然有萝维诺的保护,但是觊觎你这种力量的人可不会少呢。」

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妖刀。

「想想看,涂有你的血液的武器、护甲,绝对是所有施法者的噩梦。」

「嘛,想取得我的血液可没这么简单。」

「话是这么讲,但是……」

亚伦再次转过头看向我,

「还是要小心,对于任何东西都要小心。即便是茶木园里,也不一定是安全的。」

听到这句话,再回想起之前在茶木园里亚伦的暗示,一个念头在我心底更加凝实。

「你是说……」

「别说出来。」

亚伦制止了我。

「我不清楚你这里的力量能不能阻隔那东西,但是不能冒险。

有着这样的经历,对于这世界中的不可思议的东西你应该不会太难以认同的吧。你知道么,有一种力量,使得只要有人提到它主人的名字,它的主人都能通过它而察觉到。」

「……这么玄乎?」

我愣了几秒,感觉有些不可思议。传说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想到神的名字就会被那柱神察觉,这种东西虽然没有那么恐怖,但也……

「这世界上有很多即便是魔法也解释不了的东西……」

亚伦叹了口气。

「所以我常常怀疑『神』的存在——就像去往东部森林时遇到的那片梨树林。」

「那片梨树林?」

我愣了愣。

「要说那是『神』的话……不,与其说是『神』,不如说是一种『图腾』吧。」

我的脑子里猛然窜出一个概念。

「图腾?」

亚伦疑惑地看向我。

「那是什么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不知道!?不知道你怎么……」

「突然脑子里就窜出这么个概念,很模糊,如果说为什么的话……我说不清楚。总之突然非常确定那是『图腾』而不是『神』。」

「……呃,无法理解……」

「咳咳,无法理解才是正常的,我自己都很难理解……」

……

沉默,持续了几分钟之久。

「那……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了的话……」

睡意席卷了我的意识,回到床上的欲望让我首先打破了沉默。

「格林。」

亚伦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,像是坚定了什么一般地。

「啊?」

难得见他这么严肃,我转过头看向他,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
「在此之后,无论发生了什么,请相信我。」

「呃,怎么突然……」

火红的眼眸,完全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,静静地注视着我,我也不禁严谨了起来。

「我不能保证。我只能说——我将来在分析事态的时候会考虑到你这句话的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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